新思维打造融媒知识IP,,以商务印书馆万献初解字读诗经视频课为例

　摘要：融合出版时代赋予了“出版”更加多元化的载体形式和产品业态，但出版的本质并未改变。图书出版行业长久以来积淀下来的优质的内容传统、雄厚的专家资源、成熟的生产机制，成为传统图书编辑转型的优势。互联网生产和传播的用户导向、多媒体立体化的产品特质、全媒体出版所需具备的更加全面的版权意识，则是传统图书编辑转型的难点和关键。

　关键词：融合出版 传统图书编辑 转型 视频课 自“融合”这个概念深入出版领域以来，“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似乎成为一对矛盾，出版从业者总是被行外人问及这样的问题：“都没有人看书了，你们会失业吗？”而行内人则在或兴奋或焦虑地探讨，“新兴出版”对“传统出版”的冲击关系是“替代”还是“迭代”？传统图书编辑究竟如何实现顺应时代的转型？ 溯其本源，观其今变，在“融合出版”时代，出版的本质并未改变。“出版”这一概念的核心从来都不是载体，而是对知识、对内容的“公开”与“传播”。当然，在此之前不可忽略的步骤是对知识、对内容的发掘整合与加工生产。“传统出版，更确切地说是纸介质出版，涵盖在全媒体出版当中。换句话说，纸质图书的出版是全媒体出版的组成部分，这个概念本身就包含着‘融合’的内容。”[1]出版这个行业的实质从未改变，始终是将人类的知识和思想经验进行标准规范和传播，延续和开拓人类的文明。

　作为中国第一家现代出版机构，百廿年来，商务印书馆始终以“昌明教育，开启民智”为己任。融合出版时代，商务印书馆在读者或称用户的新需求召唤下，在新技术新理念支撑下，顺势而为，把纸书同步到电子终端，把教材丰富为网络课程，把知识用不同的方式打碎重组，再用不同的渠道传播送达，其本质始终是传播人类知识和思想。2020 年春，商务印书馆发布了“语言资源知识服务平台”（涵芬 APP），这是有着百年历史的传统图书出版社在融合出版道路上的进一步探索。本文以涵芬 APP 首发主推的视频课《万献初解字读〈诗经〉》为例，思考并总结传统图书编辑在融合出版时代转型的优势与关键。

　一、充分利用传统出版内容资源优势，以工匠精神打造融媒产品 融合出版大潮之下，出版社实现迭代更新的基础是每一位出版从业者的自我更新。习惯于案牍书稿十年一剑的传统图书编辑，在面对瞬息万变的流量信息和无处不在的用户上帝时，陌生感和压力在所难免。但传统图书编辑必须抱有一份自信——图书出版千百年历史积累下来的优质资源和优良传统，在融合出版时代仍然是不可多得的核心生产力，也是传统图书编辑转型投入融媒体出版的优势所在。

　“相较于数字化新媒体，传统图书出版的最大优势在于其图书内容资源的优质性。”[2]同为知识服务，图书出版有着更为悠久的历史和深得广大读者信赖的优良传统。

　优质的内容源于专业的积累。新商务之所以选择以语言文字作为知识服务的主打产品，既是基于“工具书王国”在专业积累和专家资源方面的优势考虑，也是百年来矢志不渝的传统。正如商务印书馆前任总经理于殿利所说，“商务印书馆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民族的根留住，这个根就是我们的语言和文字”[3]。一百二十年的语言文字工作和辞书出版历史，为商务印书馆打造了一支专业的编辑队伍，他们中有很多本身也是相关学术领域的学者，对内容有着精准而内行的把握，而百年商务代代相传承的优良作风，使编辑们养成了特殊的职业敏感。

　《万献初解字读〈诗经〉》是商务印书馆语言资源知识服务平台首发主推的融媒出版项目，由商务印书馆自主策划、研发和制作。先期制作视频产品，其后将陆续推出纸质图书和音频出版物。从汉字的形义入手解读《诗经》，回归原典，再现先秦社会的历史面貌和人文风情；深入发掘《诗经》所蕴含的文学艺术和《诗》教哲理；按主题分门别类，探讨恋爱、婚姻、征战、农事等具有普遍意义的社会话题，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光辉照进古今与共的现实生活。

　知识服务，内容为王。作为辞书出版和学术出版的重镇，商务印书馆深知质量是产品的生命线，融媒产品也不例外。《万献初解字读〈诗经〉》视频课在制作之初就确立了辞书标准的品质追求，不惜以磨砺辞书的匠心和耐心打磨雕琢视频产品。

　视频课的责任编辑都是从业多年的传统图书编辑，辞书编辑的专业素养和职业习惯被无形中运用贯穿于视频课的生产。后期剪辑工作中，责编参照辞书编辑加工的体例规范，拟定了剪辑包装（类似图书编辑加工）工作守则，对图、文、声、像等元素的呈现方式进行统一规范。参照辞书编校标准，严把内容质量关，无论唱词还是画面字幕，无论古字形还是古文献，皆做到查必有据，参考《辞源》、《现代汉语词典》、“汉典网”、“中华经典古籍库”、“国学大师”等线上线下工具书；对视频中使用的各种视觉听觉元素，无论手绘图还是拓片照片、音频视频，皆做到内容精准；对全片不同景别的镜头处理、背景图文版式都按图书版式的体例要求进行专项检查，确保画面流畅统一。责编撰写制作脚本时，用语尽可能通俗易懂，以便制作人员充分领会；描述尽可能严谨详实，为绘图人员提供参考图，并在审图时多加注意，确保人物形象设计、场景设置等与《诗经》课讲述的时代相符。如《关雎》中的“君子”发饰，不能用李白式的“峨冠博带”[4]；“床”在东汉时还是“安身之坐者”[5]，所以《诗经》时代的君子在“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时的卧具，应是铺地之席而非木雕四闭的床榻；老百姓视为婚庆符号典型的“囍”字，相传是宋代王安石所造，因此不能作为西周到春秋时期婚宴的背景。

　二、合理开发专家资源，树立融媒时代知识 IP 知识产品的作者是内容的供给者，优质的内容有赖于作者的学识、经验、专业造诣和创造性劳动。以作者为服务对象的编辑们有着近水楼台的资源优势，可以广泛接触甚至发掘出行业领域内的专家学者、有识之士。而图书编辑们天长日久“为他人做嫁衣”的默默奉献，或“慧眼识珠”的知遇之缘，往往更能赢得作者们的信赖与友谊。这使得传统图书编辑在投身融合出版时得以“自带”专家资源优势。

　融合出版时代，如何珍视并合理开发这些千金不换的宝贵专家资源，使他们和他们的思想得以借助视听声光电多元立体的媒介，焕发出更加鲜活、生动、富于感染力的光彩，甚至把他们打造成为国民的思想偶像、知识 IP，这是传统图书编辑转型后面临的更具挑战性的命题。

　首先，融媒体编辑应对既有的专家资源库进行维护、梳理和盘点，按不同媒介产品对内容输出形式的需求特点分类。以素有“工具书王国”之称的商务印书馆为例，百余年的辞书编写出版历史沉淀出一大批辞书编研的机构和专家。而工具书产品的第一功能是“查询”，当工具书数字化、电子化成为文化教育必行之道时，“查询”的便捷化、人性化、智能化等功能需求更是凸显。商务印书馆媒体融合过程中，有效整合了辞书编写的优势资源，把已有的经典工具书拳头产品开发为多种形态的数字产品：《辞源》网络版和优盘版、《新华字典》APP、《现代汉语词典》APP、《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 9 版）APP 等数字产品相继问世。知识服务的形式变得丰富、活跃，界面和功能设计对用户更加友好。如《现代汉语词典》APP 有基于词语分类的游戏互动和学习功能，《新华字典》APP 由著名播音员李瑞英播读，支持即时跟读对比，嵌入动态、静态两种标准笔顺，支持屏幕跟写。这些工具书的编研者、编研机构及声音内容的生产者，也与这些工具书一起“有机会服务更多的群体”[6]，并继续以“权威”“规范”为代名词，成为融合出版时代的辞书知识服务 IP。

　其次，融媒体编辑应拓宽思路，打开眼界，扩大“专家资源”这一概念的外延，发掘善于口头表达和即兴演说、富有感染力和亲和力的专业人才，与他们进行深入交流、深度合作，共同打造适需对路、内容优质的音频和视频产品。比如每年夏天，由商务印书馆主办的“阅读行动研讨会”都能聚集上千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学校长、教研员、一线教师等，北师大二附中语文特级教师何杰就是其中一位。商务印书馆语言资源知识服务平台（涵芬 APP）内容策划之初，邀请何杰老师担任中小学语文系列课程的策划人，并任平台首发视频课程《何杰高分作文课》的主讲名师，为广大中小学师生按需定制高效能的语文课程。何杰老师既是中小学语文一线教学专家，又是涵芬 APP 的目标用户代表。从用户中来，到用户中去，必能深入人心，桃李天下，成为中学语文线上教学的明星。

　另外，保持并发扬图书编辑的优良工作作风，将其运用到融媒体生产流程，也能提高专家资源的信赖感和黏度。《万献初解字读〈诗经〉》视频课的主讲名师——武汉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古汉语、古文献研究专家万献初教授与商务印书馆结缘于《辞源》（第三版）的编订工作，作为《辞源》分主编之一的万教授，对商务印书馆的辞书编辑信任有加。经过《诗经》视频课策划研讨、底本打磨和录制、审定等几个回合再度合作，万老师深深感受到辞书编辑的工作态度在融媒体生产中一以贯之，这让他对视频课程的内容质量充满信心。课程第一季杀青的时候，万老师感言道：“一直有各种媒体想跟我一揽子签约录课，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落地的平台。” 三、探索融媒产品生产流程，确立严谨科学的质量保障体系 传统图书生产流程中，选题三级论证制度、书稿三审制度和三校一读制度、样书检查和评审制度等全流程全方位的质量保障体系，这些经过千百年积累逐渐形成的、通过不断试错而发展完善的成熟内容生产机制，不仅保证了出版产品的质量，而且营造了一种崇尚质量的行业文化，培育了读者对“书”的权威性的长久信赖。“传统出版的核心生产力，很大程度上表现在这种成熟的内容生产机制上。”[7] 《诗经》课项目组参考图书重大项目运作经验，边做项目，边定“标准”（规范），探索传统出版业的融媒发展道路，制定了一套严谨完备的生产流程。其中，后期的审稿多采用会审形式，也可变通处理，流水审稿。

　图书生产流程的严谨传统被最大程度地运用在视频课生产的各个环节，贯彻始终。

　内容策划阶段，责任编辑根据视频课程的用户对象、课程定位，以及主讲名师的科研领域、授课特色等的相关设定，普查《诗经》篇目、策划分季主题、遴选首季篇目、收集相关资料、制作分讲底本等，最终形成第

　一季十讲文本 6 万多字，主要分设字源字义、诗文欣赏、诗教意义三大板块，以区别于市场上同类产品，奠定了课程的固有特色。

　课程录制期间，责编和策划人全程现场监制，与主讲名师沟通、勾画内容重点、提出讲授建议，责编在录制现场操控提词器，辅助提示讲授内容，确保讲授的内容与策划方案一致。

　后期制作和正片审校过程中，责编在制作公司全程盯剪录制内容，充分利用视频背景文本框做文献链接，提供相关引文及文献出处、史料来源，拓展知识供给，体现商务印书馆视频课有别于其他媒体的硬核特色——学术支撑。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项目组为保证工作人员安全，提高项目运转效率，制作环节和审片环节全部改为远程同步方式，竭力保证更新进度，确保课程内容的高质量。

　四、强化用户导向思维，提高用户的参与感和黏度 2015 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财政部联合发布了《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其中明确指出了融合出版时代内容生产模式有别于传统图书生产模式的特点——实时生产、数据化生产、用户参与生产，以及互联网传播方式有别于传统图书的运营和消费方式的特点——移动化、社交化、视频化、互动化。[8]行业特质的差异是传统图书编辑转型的难点，也是转型成功与否的关键。

　传统图书编辑的使命固然是为读者提供精神产品，但在内容生产过程中，编辑主要的“服务”对象还是作者，编辑的市场意识主要体现在图书的策划和营销阶段。而融合出版时代，读者变身为“用户”，他们的使用、传播、评论，自始至终深刻影响甚至直接左右着融媒产品生产和运营的全过程。

　不仅如此，融合出版时代用户还直接“参与”融媒产品的生产。如何实现并健全“一个内容多种创意、一个创意多次开发、一次开发多种产品、一种产品多个形态、一次销售多条渠道、一次投入多次产出、一次产出多次增值的生产经营运行方式”[9]，皆由用户的需求决定。换言之，用户在接受某种知识服务时需要怎样的产品形态，产品更新的内容、方式和周期，每种产品具体的功能设计、细节把握，都应以用户体验为准则，以“用户友好”为宗旨。

　以《万献初解字读〈诗经〉》视频课为例，策划之初，项目组调研了市场上已有的关于《诗经》的视频音频课程，以百家讲坛、喜马拉雅、微信读书（听书）等平台的产品为参考，分析比较它们的内容特色和市场定

　位，同中求异，找到产品定位和内容优势——以字析经，还原元典，追根溯源，展现古代生活画卷，领略汉字文化意蕴。内容大纲和产品定位确立之后，项目组精心设计了关于课程内容、呈现形式等方面的问卷，利用“问卷网”提供的网页版和手机端小程序，在目标受众比较集中的大学、中学师生社群及商务印书馆企业社群中进行了市场调查，策划课程的主题设置、篇目择定、内容设计乃至画面和声音的呈现方式，皆以用户的实际需求为准则。为使课程对用户更具吸引力与亲和力，项目组为每首诗篇设计了动画片头，片头导语以设问形式引出当课的重点字词或引人关注的话题，导语文字数易其稿，以贴近大众，深入浅出，引人入胜。根据问卷反馈，课程中综合运用视觉、听觉等多媒体元素，尽可能地再现《诗经》时代的字词名物，手绘图和二维动画模拟中国风水墨效果，片头片尾运用青花瓷和印章等设计元素，配乐也选用与《诗经》时代相近的古曲，用古琴弹奏。用户的需求成为课程内容和形式设计的出发点和灵感来源，也凸显了“回归经典”这一课程特色。

　在“用户友好”的宗旨指导下，主创团队与视频课平台技术方多次沟通，设计了如下增值功能：①时轴目录：相当于图书的目录，用户把鼠标放在视频播放的时间条上可以显示相应时段的内容提要，方便用户操控视频迅速跳转至相关内容；②疑难字词：对原文中的生僻字词、易混字词进行简单注音和释义，方便用户预习诗文；③知识要点：对课程中老师充分讲析的内容（文化背景、字形字义）进行总结，梳理成文，方便用户复习和转述；④小书童：对讲解时提及但未说明的文字学、音韵学术语或相关古文献的简注。小书童相当于图书中的内容注释，区别在于，小书童注释的形式是，当视频中讲解到相关术语时在屏幕右下角出现链接按钮——小书童 flash 形象，手举的竹简上呈现所注术语的名称。用户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如想及时了解该术语的相关内容，点击小书童按钮，视频会暂停播放，屏幕上出现注释的文字内容；如果不想要当时了解术语，则不必点击按钮，不打断视频观看，注释内容会在平台上相应版块内以文字形式出现，用户可以在看完全部视频内容后统一学习相关术语。上述几项功能的文字内容后都附有链接按钮，每个字词、知识点、术语都可通过点击按钮导入视频中相应位置。平台上所有文字都可触发工具书在线检索，平台 VIP 用户可选择使用《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等二十多种工具书，视频下面附有课程相关的图书的购买链接，充分体现商务印书馆语言资源服务平台的资源优势，打造“工具书王国”的知识服务平台特有的融媒体产品。

　产品上线后，主创团队将广泛收集用户提出的问题、评论、关注热点、互动主题，及时进行整理，以此为依据进行内容的再生产，推出音频产品或纸质图书。真正打造用户直接参与下的多次开发、多个产品、多种形态的生产链，实现社交化、互动化、个性化的融合出版生态。

　五、拓宽内容产品策划维度，形成多媒立体的设计理念和务实高效的审核机制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的重要讲话中提到了“四全媒体”，即全程媒体、全息媒体、全员媒体、全效媒体，[10]为媒体转型指明了方向。其中“全息”媒体指的是互联网音视频产品的多媒体、立体化特性，这与传统图书的平面化、静态化的特点形成鲜明对比。生产融媒产品除了要考虑同图书一样的图文平面静态内容之外，还要综合运用视频、音频、互动游戏等多种元素，这就要求传统图书编辑具备立体化的设计思维理念，熟练掌握并灵活运用多种媒体资源。

　《万献初解字读〈诗经〉》视频课的制作守则中，除了对图文版式、绘图等元素进行约定外，还综合考虑了字形演变动画处理、不同镜头画面切换、主讲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等视觉元素的处理，以及主讲人的声音美化、配乐的设计、声效的选择等听觉元素的处理。比如，为使成片中主讲人表达内容连贯、时长适中，或为去除口误、重复、喑哑之声，裁剪、修补“吞音”等声音缺憾，在对原片进行剪辑时就要兼顾画面和声音是否流畅自然，用不同景别镜头切换或切入全屏动画、全屏字幕等方式，掩盖剪切造成的画面跳动或顿挫感。又如，《关雎》篇讲到“关关”这个词时，加两个声效——一是“小鸟啾啾声”，配合讲解“雎鸠就是小鸟，唧唧啾啾”；讲到“呱呱呱呱”声音并有鱼鹰画面配合时，加声效二“鱼鹰叫声”。而在后面讲解“洲”字形时，虽然主讲人也模拟了“呱呱”的叫声，但此处重在讲解字形，故不加声效，以免分散观众注意力。多媒体元素的使用应遵循“须加则加，加必有据”的原则，既要充分运用多种手段丰富用户的感官体验，也要把握尺度，不能喧宾夺主，华而不实。

　多媒立体的产品形态对生产流程也提出了不同于传统图书生产的要求。三审制仍须贯彻始终，但不同性质的内容审稿步骤和顺序有别，有的内容甚至需要两轮三审：涉及录制工作的内容基础材料，如每课的录制大纲、详细方案、导语的录音稿等，应在三审敲定文字后再着手录制，录制完成后，再在成片三审时加以检验；而指导制作用的过程文件，如正片的唱词脚本、片头的分镜脚本、绘图要求等，则只需按约定的制作守则描述清楚，以与剪辑绘图人员达成无障碍沟通为原则，无需按图书出版要求单独审校文字，待制作成片后综合三审图、文、声等各种元素及其成品效果即可。融媒产品的实时性和互动性决定了它的生产加工需要比图书生产更高的效率，且录音、录像乃至配乐等多媒体元素生产的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都远远超过平面的图文编写和修改，因此，制定科学而严谨的生产制度和规范，优化制作和审核的流程，才能确保融媒产品质量上乘、更新及时、成本可控。

　六、养成良好的版权意识，保护融媒时代内容生产者的权益

　版权资源是出版社的核心资源。[11]融合出版时代，出版企业要从单纯的内容生产者转变为内容生产的组织者和版权的拥有者，[12]这就要求编辑具有更强的版权意识和更专业的版权知识储备。“全程媒体”“全息媒体”的概念，意味着版权的概念也应延伸到融合出版的全部流程、所有环节，关涉生产过程和最终成品中用到的全部元素。

　《万献初解字读〈诗经〉》（含视频课及后续的纸质图书和音频产品）是商务印书馆独立策划、承担，享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融媒出版项目，由商务印书馆总编辑挂帅牵头，组成总策划、双责编、多顾问的项目组，分工协作，打通融合全馆编辑、校对、设计制作部门的资源。从前期策划、底本创作到组织拍摄、后期制作、平台功能设计、上线后的运营互动等环节，均由项目组主导完成。录制技术合作方和平台技术合作方全力配合，高标准按时保质完成项目组的要求。视频课程中，从策划大纲、录制底本、片头导语等录制前的基础文件，到导语脚本、唱词脚本、平台各种功能性文本等指导制作的过程文件，均由责任编辑编写创作，项目组顾问团队审改，三审定稿完成。

　视频成品中用到的多媒体元素，版权均无瑕疵。或为本项目按需定制，专有使用权归商务印书馆独家所有：如视觉元素包括手绘插图、二维水墨动画、字形演变动画[13]等，听觉元素包括片头导语录音、背景古琴曲演奏等；或为进入公版的（包括宣布加入了 CC0 1.0 知识共享协议体系[14]的）图片或曲谱，如视觉元素——《诗经》名物图，有源自日本江户时代儒学者细井徇撰绘的《〈诗经〉名物图解》[15]中的彩图，及日本18 世纪《诗经》名物研究的代表——《毛诗品物图考》[16]和清代徐鼎纂辑的《毛诗名物图说》[17]中的黑白线图，《诗经》时代社会风物，则用汉画像石拓片、复制岩画等来展现，听觉元素——背景古琴所奏曲目《流水》的曲谱，是明初洪熙年间的琴曲专集《神奇秘谱》[18]中所收的古谱；或为从商业网站[19]付费购买使用权的片段（使用时注意了是否商用、是否有使用时限、视频素材中的声音元素是否需要单独授权等细节）；或为著作权法中规定的“合理使用”[20]的情形，如主讲人提到某首歌曲的歌词或某段影视作品的内容时，引用该曲的 MV 或该影视作品中的相关画面片段，注明画面为“视频素材”，每个片段引用的时长不超过 10 秒。

　视频课投放运营之前，责编应与运营平台充分沟通，了解运营方的加密技术手段，在不影响用户观看和不破坏画面美感的前提下，在视频原片或平台播放层加标水印，以防被盗用侵权。

　贯彻全程和关涉全部媒体元素的全方位的版权意识和态度，既确保了融媒产品生产规范、来源可靠、质量优良，也是对广大出版业乃至广电媒体各界同行的知识产权的保护与尊重，体现了融合出版时代出版机构和从业人员应有的职业操守和基本素养。

　“出版是永远的朝阳产业，因为人类永远需要知识。”[21]融合出版时代的发展，要求传统图书编辑转型为掌握前沿技术和具备资源立体整合能力的内容生产者，成为熟悉掌控有声无形全媒体渠道的运营者，成为全天候全身心与用户无障碍沟通的服务者，成为新时代融合发展大背景下的融媒体出版人。转型绝非易事，既是大势所趋，却难一蹴而就，既需要深刻的思考与研究，更需要勇敢的探索和实践。正如商务印书馆馆歌所唱：“论传天演，木铎启路。日新无已，望如朝曙！”转型是生存之机，是应时之术，对新时代的每一位编辑来说，箭在弦上，责无旁贷。而发掘并发展、传承并传播人类一切智慧成果则是出版的本质，是为使命，从未动摇。

　[1]于殿利. 自觉融合：百年商务的观念转变与实践突破[N].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15-01-27.

　[2]关欣. 关于我国传统图书出版与新媒体融合发展的思考[J]. 中国传媒科技，2018（5）：116-117.

　[3]于殿利. 数字科技助力弘扬传统文化[EB/OL].（2019-05-08）

　[4]人物服饰发式参考依据：沈从文. 中国古代服饰研究[M].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5]许慎. 说文解字[M]. 北京：中华书局，2013.

　[6]刘丹青.涵芬 APP：一个重要的知识平台和资源宝库[EB/OL].（2020-03-30）

　[7]何军民. 传统出版融合发展：场景、定位和创新路径[J]. 中国编辑，2019（12）：34-39.

　[8]国家新闻出版署.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新广发〔2015〕32 号）[EB/OL].（2015-04-09）[2020-01-20]. l.

　[9]国家新闻出版署.关于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新广发〔2015〕32 号）[EB/OL].（2015-04-09）[2020-01-20].

　[10]做大做强主流舆论——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的重要讲话引领媒体融合发展新作为[EB/OL].（2019-01-27）[2020-02-01]

　[11]于殿利. 人性、互联网与媒体融合[J]. 现代出版，2016（3）：12-15.

　[12]陈昕. 中国出版业的转型与发展[J]. 印刷杂志，2015（1）：9-11.

　[13]古字形参考：汉典网万献初讲授、刘会龙撰理. 说文解字十二讲[M].北京：中华书局，2019.

　[14]CC0 是知识共享组织（英文名 Creative Commons）发布的一种版权声明工具，发布于 2009 年。作者或创作者对特定作品声明 CC0，即表明其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放弃其在该作品上的全部著作权和邻接权，将作品贡献于公共领域。

　[15]细井徇.《诗经》名物图解[M]. 北京：中国画报出版社，2016.

　[16]冈元凤. 毛诗品物图考[M]. 杭州：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7.

　[17]徐鼎纂辑，王承略点校解说. 毛诗名物图说[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

　[18]朱权. 神奇秘谱[M]. 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6.

　[19]包图网

　[20]《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2010 年修正版）第二十二条第二项规定“为介绍、评论某一作品或者说明某一问题，在作品中适当引用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时，“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不向其支付报酬，但应当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称，并且不得侵犯著作权人依照本法享有的其他权利 ”。《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全文见《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决定（主席令第二十六号）》，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站：

　[21]摘自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邬书林副局长在第十四期中国辞书（图书）编辑培训班上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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